曾大夫已睡下了,但是管家来喊,说是沈平安今夜住进来了,他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去给沈平安看诊。
沈平安坐在地上,整个人虚弱的不行,见曾大夫来了,他也没力气站起来,只虚弱地喊了一声,“曾大夫好。”
曾大夫看着他的样子,如淋了一场大雨一样,困意都散了几分,上前给他把脉,同时问,“小子,外面没下雨啊,你这是怎么弄的?”
沈平安虚弱地说,“从醉仙楼走来端敬候府,我自己走的。”
曾大夫嘟囔一句怪不得,然后给他把脉片刻,撤回手,“你这是体力虚脱了,没大事儿,吃一颗药丸就行。”
然后,他给了沈平安一颗药丸,拍拍他肩膀,“好好睡一觉,明儿就好了。你的身子骨,就是缺乏锻炼,我早就跟你哥哥说了,但你哥哥一看到你就狠不下心这么折腾你,导致你如今,走一步都虚力,明儿只要不十分难受,能忍着,还继续出去走。”
沈平安吞了药丸,点点头。
曾大夫打了个哈欠,转身走了。
管家上前扶起沈平安,叫来人伺候他沐浴上床,他实在不放心,又留了人守夜,才出了沈平安的院子。
端阳从藏书阁读兵书读的头晕脑胀的出来,正见到管家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他问,“您这是嘀咕什么呢?”
管家看了端阳一眼,叹了口气,“我在说,小侯爷怎么将沈少卿的弟弟弄来了咱们府里,且还长住?我看到那孩子,就心惊胆战,生怕出个闪失,小侯爷回来后径自去睡下了,可真是心大。”
端阳小声说,“这事儿我知道,小侯爷是为了报复太子算计他,才收了沈平安做纨绔。”
他是在醉仙楼那日看杂耍,听了小侯爷与凌小姐的话,才知道小侯爷的目的。
管家不解,“太子什么时候算计小侯爷了?”
太子脑子是什么毛病?没事儿招惹小侯爷做什么?他是在太子的位置上坐腻歪了吗?不知道小侯爷从小到大就不好惹吗?没看太后护着小侯爷跟眼珠子似的,端敬候府就这一颗独苗苗了,等着他传宗接代呢,陛下也拿他没法子吗?
“就是让人给小侯爷跟前送女人,陈桥岳的闺女,为了恶心凌小姐。”端阳揉着额头,“哎呀,这事儿您知道就行了,可别再小侯爷面前提,如今陈桥岳都死了,他闺女也贬为奴婢,如今在凌家呢。”
“那与沈少卿的弟弟有什么关系?”管家觉得自己老了,小侯爷无论在外面做了什么,回来也不爱说,以前端阳偶尔跟着他,或者大半夜出去找他,或者暗中打探小侯爷都干了什么,回来跟他提提,他都能尽快知道小侯爷在外面的事儿,但自从云落来了,端阳没了用武之地,被小侯爷赶去学兵法,云落又是个锯嘴葫芦,不爱言语,只听小侯爷一个人的话,以至于,云落不说,他什么也不知道,两眼一抹黑,才使得今儿小侯爷突然带了沈平安来,他惊了个够呛。
“太子盯上沈少卿了呗,沈少卿只一个弟弟,除了凌小姐,满京城你问问,也就只有咱们小侯爷敢跟太子抢人。”端阳觉得他最近因此读兵书,聪明了。
多读兵书,果然能使人聪明。
管家恍然大悟,这样一说,他就明白了。
沈怡安带着弟弟沈平安前往醉仙楼吃饭,在醉仙楼遇到了宴轻,在沈平安的央求下,同意沈平安跟着宴轻做纨绔,这一消息在宴轻带着沈平安离开醉仙楼后,虽然已是半夜,但转眼就传了出去。
这是既温家父子三人入京后,又是一件轰动的大事儿。
京城做纨绔的子弟每年都有,但是能引起轰动的还真没有几人。比如好多年前几岁就跑去做纨绔的最小纨绔凌云扬,惊才艳艳本来有最好前途的端敬候府小侯爷宴轻,一年前不堪忍受凌画荒废学业作为反抗去做纨绔的秦桓,以及今日大理寺少卿沈怡安的弟弟沈平安,一个常年闹病风一吹就倒的小病秧子。
东宫内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萧泽气的摔了砚台,脸色铁青地骂,“宴轻这个王八蛋!”
幕僚们也没想到沈怡安竟然有这个操作,让弟弟去跟宴轻做纨绔,而宴轻也同样脑子不正常地将一个病秧子收了做小弟,不止如此,还直接带回了端敬候府,明摆着将人划拉进了自己的窝里。
幕僚不由得不怀疑,“殿下,小侯爷如此做,是不是为了帮凌小姐?”
萧泽也有这个怀疑,怒道,“本宫还以为他娶凌画,就是娶个女人而已,没想到,他竟然破坏他一直以来给自己立的规矩,为了帮凌画,插足朝堂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