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酒肆是西城的百年老店,每日来来往往无数人在这里喝酒,但从没有今日这般出现过惊天大新闻。
在这里喝酒的人,有打过架的,有骂过街的,有妇人找上门带回自家酒鬼的,有素昧平生的人志趣相投三言两语就结成了拜把子兄弟的,诸事等等,千奇百态,但从来没有喝着喝着酒,就把未婚妻让给别人来娶的。
尤其是让出未婚妻的那个人,还跪地叩头,感激涕零,发誓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兄弟大恩。
而这两个人,大家还都认识,一个是安国公府三公子秦桓,一个是端敬候府小侯爷宴轻。
安国公府子孙多,秦桓之所以被大家认识,是因为他有一个十分出名的未婚妻,凌家小姐凌画。
提起凌画,人人都知道,三年前敲登闻鼓告御状的那个小姑娘,如今和当今太子斗的不可开交的凌家掌舵人,厉害极了,她的马车走在街上,人人避让。
端敬候府的小侯爷宴轻,也是个不输于凌家小姐的名人,他出名比凌家小姐早了一年,是在四年前,他好好的,突然就废弃了学业,跑出来做纨绔了,当年真是闹了的轰天震地。
端敬候府两位侯爷先后被他气死,太后和皇帝轮番劝说,都不顶用,如今四年已过,他在纨绔的路上越做越顺手,越做越得心,成了京城纨绔之首,脱缰的野马也再难拉回了,也没人能拉得回他。
他最出名的,还有一桩,不娶妻。曾放话,凌画这样的女人,幸好他不娶。
如今,这是个什么情况?
杏花村里所有客人都沸腾了,大眼睛小眼睛喝醉的没喝醉的,一双双的眼睛都看着宴轻和秦桓,这是什么绝世大好戏啊!
宴轻看着给他磕头的秦桓,额头都磕出血了,他有一瞬间的发懵,“秦兄,不至于,你、你起来。”
秦桓还想再多磕几个,摇头,“宴兄,真至于,你就是兄弟的大恩人,兄弟三生有幸遇到你,你救了兄弟的命啊,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对兄弟我可不是滴水之恩啊,是大恩大德,兄弟三辈子都还不完。”
宴兄后退了一步,“你快起来,否则我不帮你娶了。”
这句话最管用。
秦桓麻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宴、宴兄,我起来了,你说话还算数吧?”
“嗯,算数,起来的挺利索。”宴轻不忍看他额头血糊糊一片,他今日心里承受能力太差,生怕自己也跪在地上给他磕回去,他还不想破相,于是,他扭开脸,“婚书呢?给我看看。”
“在这儿。”秦桓连忙拿过匣子打开,拿出婚书递给宴轻,“你看看,就是这份婚书,上面有兄弟我的名字。”
“嗯。”宴轻随意地看了一眼,说实话,没怎么看清,也懒得细看,随手撕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