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李世民点指李牧,道:“朕自然是支持,但是赞赏和支持,得朕来说。你与人争口舌,假传朕的意思,这就是僭越,朕可以治你得罪!”
李牧赶紧摆出一副怕怕的样子,躬身道:“臣惶恐,臣领罪。”
李渊在旁边看着,白了自己儿子一眼,道:“跟一个孩子,还摆弄什么帝王心术,有意思吗?”
李世民的表情顿时尴尬了起来,但这话是自己亲爹说得,他还能怎样,只好装作没听到,继续对李牧道:“朕的马,和太上皇的马,都输了。”
李牧不明所以,但还是叹气,道:“臣为太上皇和陛下的马感到惋惜。”
“朕不是与你说马的事情。”想到打算说的事情,李世民也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爱卿啊,听说这马赛,很是赚钱啊。”
???
李牧脑门上冒出三个问号,心想李世民怎么忽然提起赚钱的事情了?心思一转,他便想到了李世民内帑拮据的事情,当下不动声色,如实答道:“回陛下的话,是挺赚钱的。”
“相比酒坊如何?”
“唔……这马赛刚刚开始,但就目前看来,利润还可提升。与酒坊相比么……灞上酒坊的酒太贵了,百姓们买不起,但这比赛下注,则是多少不论,百姓也可参与,这样看来,还是马赛的收入更高一些。”
“唔……”李世民沉吟不语,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张口。李牧偷偷瞄着李世民的脸色,又看向李渊,得到了暗示,心中了然,主动开口道:“陛下,臣与程伯父聊起马场的时候,程伯父对臣说过,建设马场的土地,当年似乎曾准备用作盖‘秦王府’,不知可有此事啊。”
“有此事!”李世民丢给李牧一个赞赏的眼神,赶紧接话道:“确有此事,父皇可以为证,当年确实说过。”
李牧一本正经道:“陛下,臣做生意,讲究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论与谁合作,不论对象是谁,都是如此。既然这建设马场的地是陛下的,臣以为,当取纯利的三成归于陛下,这样方显公平。”
“这……”李牧如此主动,倒是让李世民没有想到,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作为帝王,富有天下,但这话只是那么一说,实际上李世民这个皇帝当得不但不富有,而且还挺穷的。天下初定,百废待兴。这‘兴’说着容易,但做不还是得用钱么?民部虽有唐俭把关,极力节省,但是每年仍然是入不敷出。而作为帝王,又不能去做买卖,百官尚知不可与民争利,帝王怎可不知啊。
李世民纠结不已,道:“爱卿以为,这算与民争利否?”
李牧正色道:“陛下,臣不懂陛下为何作此想法,这块土地本就属于陛下,并非是从百姓手中争抢过来的。再者说,马场、马赛,都是独一份的,也不曾有人这样做过,也谈不到争利一说啊。在臣看来,这就像是百姓做买卖,臣出了点子,程伯父出了人力,陛下出了土地,三人合伙做了买卖,仅此而已。缺了一个,这马赛也做不成。”
“这么一说,朕心里便好受多了。”李世民赞许地看了眼李牧,道:“爱卿果然对做生意有独到的见解,若不是你已经是工部侍郎,朕真想把你调去民部任职。既然如此,那便按照爱卿所言,朕取三成,程爱卿那边……”
“自然不用劳烦陛下,臣会与程伯父说明。”
“很好!”李世民又赞了一声,道:“那朕也不治你的罪了,明日朕便下一道旨意,肯定你在工部推行的改革,如此一来,朝野之中也不会有过多的非议了。”
李牧赶紧道谢:“臣多谢陛下维护。”
李世民目的达成,心满意足,看向旁边李渊,道:“父皇,天色不早,回宫吧。”
李渊点了点头,小陈公公赶紧过去,扶着李渊起身。李牧躬身相送,擦肩而过时,李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子有脾气,朕喜欢,就得有点脾气,狗屁的太原王氏,也敢与朕相比……哼,小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