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露出赞许之色,道:“茂公说你品性纯良,朕还不尽信,如今一见,果真如此。但也不必过谦,有功就是要赏,房相,你来说说,此功当如何赏赐?”
房玄龄道:“李牧及时报信,足有扭转战局之效,若论赏赐么,依臣看来,封男爵,赏万金,赐田二十顷。”
“好!就依卿所言。封李牧开国县男,赏万金,于灞水之东择良田丈量二十顷。”
“谢陛下隆恩。”李牧心里叫苦,这小算盘也没打成啊,怎么就封了男爵呢?老子的侯爵就这么没了?聊以安慰的是还赏了‘万金’和田地,唉,罢了罢了,这样也不错了。心里虽然诸多想法,但是脸上却一派感激涕零,李世民见了,心中更加满意,接着道:“朕再问你,三杯倒,可是你所酿造?”
还有?李牧心里一喜,赶紧答道:“回禀陛下,草民的丈人祖传酿酒,草民多少也懂得一些。在被俘于突厥大营时,草民被安排当了厨子,曾见过突厥人酿三勒浆。三杯倒的酿法,正是草民结合了两种酿造法合而为一,试验出来的。它的具体工序是先……”
李牧作势要把酿造方法说出来,但他怎么可能真说出来,无非是博得一个实在的印象罢了。果然,他刚要说出来,就被李世民打断了:“朕不是问你秘法,这些就不用说了。还有,你已有爵位,不可再自称草民。”
“臣……知道了。”
“那日我招酿酒之人入长安,你本已启程,因何回返?又因何独自留下?”李世民目光灼灼地看着李牧,加重了声音问道:“可是为了传国玉玺之功?”
李牧急忙答道:“回禀陛下,臣当时会走,是因李思文告知臣,陛下下旨点名酿酒之人入长安伺候太上皇。加之当时发现了萧皇后与杨正道二人,正好要送往长安,就一道启程了。半路上臣听闻定襄城有难,臣与李思文意气相投,如兄弟一般,当时没有什么想法,就是觉得不能如此一走了之,若臣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一定要一起面对。况且当时臣暂代定襄县丞一职,招纳流民之事也有参与,很多承诺都是臣与李思文一道向流民保证的。臣之前也说过,边城百姓饱受突厥劫掠之苦,臣与这些流民一样,都是边城百姓,只是侥幸未变成流民而已,故此能体会他们的感受,若问臣为何回返,臣现在想来,大概是义气与责任这两个原因吧。”
“至于臣为何独自留下,臣可以坦然承认,确实是为了传国玉玺。起因是因为城头对峙之时,义成公主曾言,来定襄城是为了二人一物。臣猜测,这二人,必是萧皇后与杨正道,而能让她如此兴师动众而来的物,必然也不是等闲之物,极有可能是传国玉玺。当时臣想,若臣也一同离去,这传国玉玺到了义成公主手中,恐难在追回,如若就此遗失,实在愧对陛下,愧对社稷,故此才选择留下。而臣独自留下,也非贪功,当时定襄城内已经涌入上前敌寇,危机四伏,若人多目标也大,而且起到的作用也不明显,臣独自一人不易被发现。而且臣自知不敌,也没想夺得传国玉玺,只是想看清义成公主能不能找到传国玉玺,若她找到了,她会带到哪儿去,等援军来到再追。能得到纯属意外,盖因入城之后,敌军发现了颉利宝库,都去争强财物致使义成公主落单,臣趁其不备,从房顶跳下偷袭,一击得手,才拿到传国玉玺,想来也是太上皇、陛下洪福所致,臣不敢妄言居功。”
李世民笑道:“心思缜密,有勇有谋,说话还如此谨慎,当真是一个少年英才。听闻你已与李思文结拜,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颇有你义父的风采。”
李绩开口道:“陛下,臣……”
李世民摆了摆手,又问房玄龄,道:“先不议夺回传国玉玺之功,只议这守城之功,房相,李牧该当何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