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点了点头,正要说话,那边吵嚷告一段落了。程咬金貌似莽撞,实则心细的很,他刚刚只尝了一口酒,就想到了此酒的巨大利润,所以才豁出脸皮出言诓骗,此时见李绩出面了,哪还不明白李绩已经拔得头筹,吵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如退而求其次,道:“李绩小儿,老夫懒得跟你扯皮,直截了当,你出多少,我也出多少,你占多少,我也占多少,行还是不行!”
“这事儿你跟我说不着,买卖是思文和李牧做的,我没有参与,做不了主!”
“虚伪小人!”程咬金讥讽了一句,转头看向李牧,道:“那小子,老夫看上了你们这个买卖,想要跟你合伙,别说我倚老卖老欺负人,各项花销用度,我出一半,占一半,剩下一半你们俩小辈儿平分,够公平吧?”
李牧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听了半天程咬金跟李绩吵架,言语间他已经拿准这厮的脉了。程咬金这人并非完全不讲道理,他就像是后世小商场卖衣服的店主,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你要是被他的架势所慑,忽忽悠悠地答应下来,那不好意思,吃亏活该。但你要是冷静地还价,他也不会不做你的生意,究其根本,还是利益所驱使。
李牧看了眼李绩的神色,心中有数了,开口道:“听程伯父所言,果然不是倚老卖老、仗势欺人、巧取豪夺之辈,既如此,那小子我就畅所欲言了。”
‘成语三连’,句句戳心,李牧以为多少能破掉程咬金的防御,让他脸皮泛红一下,但很显然,他低估了程咬金的实力。人家战场上可是穿板甲的狂暴战,区区几个成语,怎能撼动得了。程咬金别说脸红了,倒真像听到夸奖似的,微微颔首,道:“想说什么就说,既是生意,就可以谈。”
“那我就说了。”李牧神色一肃,道:“晚辈觉得,不公平。因为您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我当成平等的合作对象,这样让我非常不高兴,晚辈虽然地位低,也没有什么面子,但是有一丝骨气在。若人看不起我,我也犯不着搭理,大不了这个生意不做,还有别的门道赚钱,也不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也是我为何选择与思文合作的原因,在生意买卖上,我不想仰视我的合作对象。而且,我做买卖,一开始就会说清楚,东西是我造的,怎么卖必须我来说的算。我与思文之间的协议是,我占五成半,他占四成半。每年我保证他三万贯的纯利,做不到我来补给他。这样的条件,想必程伯父是不会答应的。”
话语间颇有些得罪人的言语,李牧以为程咬金会甩袖离去,但他又猜错了。只见程咬金眼珠一转,道:“有骨气,我喜欢!年轻人就得有点骨气,刚刚我都是试探于你,果然没让老夫失望。既然你喜欢和同辈合作,那我让处默出钱参股,这生意你们三个来做,你占四成,他俩各占三成,也不用保证三万贯的纯利,两万贯就行,你看如何?”
李牧还是摇头,道:“我做生意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一事不烦二主,我与思文商量这买卖的时候,还看不出这买卖有多大前景,但他信任我,决定跟我合作,我不能辜负他的信任,所以哪怕再好的条件,我都不会违背当初的承诺。”
听到这话,程咬金终于是被激怒了,道:“你既不打算跟其他人合作,那跟老夫磨叽这么半天!戏耍老夫不成?你这小子,别以为封了侯老夫就不敢揍你了,告诉你,小小县侯,在老夫面前,屁也不是!”
李牧拱手道:“怎敢戏弄程伯父,小子说这么多,是想叫程伯父知道小子做人做事的原则。酒的生意合作不了,但还有别的生意,如果程伯父有兴趣,也是可以商量的。”
程咬金眯着眼看向李牧,道:“获利与这酒相比,如何呀?”
李牧想了想,道:“若运营得当,差不了多少。”
程咬金思忖了一下,斜睨了李牧一眼,道:“真当自己是半仙儿了,做啥都能挣钱?先且放着,等你这酒的买卖赚了钱,再谈不迟!老夫先品品你有多大能耐,能不能对的你起夸下的海口!”
李牧也不恼,道:“程伯父所言在理,只是到时若有其他人想跟我合作,程伯父可就要与之竞争了。”
“呵!狂妄的小子!”程咬金冷笑一声,一把推开李绩,拎着酒坛子带着六个儿子,大摇大摆地从门走了出去。来时的梯子还挂在墙上,李绩无奈地摇了摇头,让下人扛着给送了过去。碰上这么个混不吝,他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