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正一时间笑的甚至有些热切,他步伐依旧温吞,却又比寻常时快些,未等走到糜安筠近前,便已经抬起手来,掐着子午阴阳诀,朝着女修这里拱了拱手。
或许是袖袍宽大的缘故,少年这一抬手,便顺势将双手全数缩进了袖袍中,悄然捏住了缝在袖口的两枚骨符。
伴随着少年双手垂下,小臂处亦有两根银针垂下,恰被柳元正捏在手心里,针尖齐齐抵住指尖,只准备刺破手指,以气血催动骨符。
林中女修闻言,笑的也是十分恬淡,她抬起手来回了一力,宽大的袖袍挥的幅度极大,教人一眼就能看见那羊脂白玉般的莲藕手臂,这人似是身上只披了件宽大道袍一般,也不知为何,柳元正这里只是看了一眼,心思就不由自主的被引向这般,只恨这玉都道袍厚实,手臂之后的点点遐想都被遮掩了去。
柳元正笑不露齿,此时也不好动作太大,只是拿牙齿狠狠的咬了口舌尖。
“柳道友说话太过客气,你我都是玉都院弟子,只以道友相称便好,谈不上师姐之说。”
少年闻言连连点头,也顺势将头半低,双目余光却恰好能够看到糜安筠的脸。
“道友说的是,是我表错了意,但不论如何去说,道友总归是我修行路上的前辈。”说罢,少年又偏转过头来,四下打量了一番,将四周细节尽收眼底,却像是寻找着什么人一般,很是困惑的开口,“道友在此地,可是等甚么人?”
“此行专为等柳道友,你我边走边说?”
“哦?不知道友有何处用得到我?但说无妨,你我边走边说。”
一边说着,柳元正这里已经收起了右手掌心的银针,手一勾便扎回了小臂上的绑衣里,再抬手时便空无一物,只是朝着糜安筠这里虚虚一引。
糜安筠先行,柳元正紧随其后,几步路便是两人并行。
这会儿正是用饭的时间,偌大的玉都院里,旁处倒是少有人影出现。
糜安筠这里也不说话,柳元正看了看路,是去南北斗阁的方向,心神便先定了一半,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只觉一缕缕幽香从侧旁糜安筠的身上传来。
一如先前糜安筠不经意般露出的玉臂一样的引人遐想。
柳元正似乎受到了影响,温吞的脚步不如先前般平稳,走路显得僵硬起来,又几步路走下来,竟与糜安筠步调一致。
少年的呼吸也变得不大自然,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意,半低着头,却似乎不由自主的偷瞄着身旁糜安筠那宽大道袍下撑起的姣好曲线,又像是怕被发现一样,偷瞄两眼便低下头去,又走几步便再偷瞄几眼。
如此,约莫走了好一会儿,柳元正方才听到糜安筠的声音。
“柳道友,我这人说话直接,便也不与你兜圈子,我观你与掌院长老的关系很是亲厚,远比先前你说的更为亲厚,你是氏族弟子出身,背后是何等干系,我也不去追问你。
只是因着此番,却是我有事要求你,你或许不知,我修得道功便是玉都神雷一脉的《神玉阳雷功》,这是紫泓长老一脉的修法,我想求长老指点,甚至晋升入金章院后拜入长老这一脉。
可不知为何,我求过紫泓长老几次,他却也不应我,只叫我平日里多多参悟,自己悟出困惑来再去问他,如今他老人家与你亲厚,我便想着让你替我说几句好话。
也不要你白白帮这个忙,我自与你好处,只要以你的资质能晋升金章院……听闻金章院藏经阁中有古玄宗双修秘法,你若依我此事,日后只要你晋升金章院,我这一身元阴法力,便是你的。
我是个性子冷清的,这辈子没想着找甚么道侣,你放心便是,我定不会因此胡乱纠缠于你。”
一番话说罢,糜安筠这里依旧面色不变,神情恬淡,转过头,见柳元正半是慌乱半是恼怒的看来,糜安筠便折过身来似要贴近柳元正这里,仿佛要证明着心意一般,一边又伸手握向柳元正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