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悲惨的人生,幸运还是不幸,可他依旧好好活着,这些就足够了,至于能不能登上二层楼,他尝试过便不会抱憾终身。
“你为何要登山?”
黄鹤一眼看穿,宁缺不过不惑境界,与隆庆皇子半步知命相比,有着云泥之别,宁缺哪来的底气,认为自己可以胜过隆庆皇子?
“因为我想登山。”
无关输赢、无关对错,只是因为我想,我便去做,结果如何,那不是现在需要应该考虑的。
“说的好,如果无法再坚持,便下山来吧。”
黄鹤很满意宁缺的回答,奉承的话听多了,反倒这种淳朴的本质,变得尤为珍贵。
“十二先生,不知你更看好哪位?”
与亲王殿下一样的问题,黄鹤教习却换来不同的回答,毕竟,黄鹤这位知命境神符师,也是书院的人,没必要掩藏那么多。
“绝对的光明,便是绝对的黑暗,隆庆不能正视自己,恐怕就要败了。”
这话若是出去其他人之口,定会沦为笑话,没有人觉得隆庆皇子会输,包括黄鹤教习也如此认为,然而这句话出自霍湫之口,黄鹤顿时陷入了沉默。
否极泰来,所谓的光明到了极致就是黑暗,那到底是先有光明,还是先有黑暗,亦或者两者共生?
黄鹤教习短时间不能理解,霍湫作为夫子的弟子,常年经受夫子熏陶,说起话来也晦涩难懂,令黄鹤教习脑壳痛。
前来登山的修行者,先行的已经进入第一道关卡,那是一段看似平淡的山间小道,零零散散种植着一些白桦树。
清风缓缓吹来,白桦林的落叶,随风飘飞而出,吹向那条登山小道。
前几位登者起初未曾警惕,直到一片普通的落叶,划过一名登山者的肩膀,拉出一条细长的血痕,他们才知这些树叶,每一片都堪比剑师的飞剑。
风越来越大,刮在修行者的脸上,仿佛要撕开一条口子,落叶越来越密集,令登山者脸色格外难看。
这才只是第一关,瞬间就淘汰掉几人,旧书楼的四位抬担架的管事,如同鬼魅般出没在山道之间,每次都会带着一位受伤的登山者下来。
登山者走过白桦林后,山间的清风徐徐,白桦树的叶片,亦只有零星的几片,偶尔翩然落下,与普通山道并无区别。
“登山怎么会将人登成重伤,后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亲王殿下脸色涨红,似乎强忍着怒气,他不明白书院搞什么鬼把戏,就登一座山而已,这才刚刚开始,就有人被重伤抬下来。
“我书院登楼都会吐血,何况登的是我书院后山。”
霍湫不屑的瞥了一眼亲王,凡俗之人终究是凡人,地位再怎么高,也不明白修行世界的规矩,夫子的弟子,又岂是谁都能做的?
这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更多的关卡,等待着他们去享受。
隆庆皇子来到白桦林,通过那条山间小道,白桦林树叶却未伤他分毫,一名洞玄上境的修行者,确实可以占据不小的优势。
反观宁缺这个不惑小菜鸡,经过这段白桦林,身上多出好几道伤口,所幸还不算困难,至少他不是最差的。
隆庆皇子在山路上看似走的很慢,实则速度比所有人都快,他已经后来居上,超过一些登山者,来到第二道关卡。
第二道关卡是一条石子路,当隆庆皇子一脚踏上去,整个人浑身一僵,顿足好几秒后,才迈出艰难的第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