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的脸当时就黑了,恨不能直接把二娃这货直接掐死。
尼玛村子里闹大蛇你昨天晚上咋不说,这特么还好是没有遇到,万一遇见了,那么大的蛇,怕是两三个人都不够他一顿吃的。
二娃并未意识到这些,兀自气鼓鼓的说道:“就在刚才,道士被请来了,可他竟然开口就要十贯钱才肯做法,那些叔伯给不起,便打起你那匹马的主意,打算把你的马抵给那道士。”
“呵呵……”杜荷一听这话就乐了,看了看欲言又止的马老丈说道:“这个条件应该是那道士提出来的吧?”
“嗯!”二娃重重一点头:“可是,可是他们怎么可以答应这种事,祸是他们闯出来的,凭什么用二郎你的马来抵债。”
“碎娃,闭嘴,你懂什么!”马老丈终是忍不住,开口喝住二娃,对着杜荷拱了拱手道:“少郎君,不是村民不晓事,这次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若是那大蛇只是进村还好说,可它若是在山里徘徊不去,这山里的猎物怕是要被它吃光了。”
“那么,老丈的意思呢?”杜荷直视马老丈。
他能理解那些村民的想法,反正自己一个外乡人,命又是村子里的人救的,村里人现在眼瞅着活不下去了,拿他填坑再正常不过。
若是自己‘识相’把马送出去还好说,若是不‘识相’搞不好小命都能送在这里。
此为人之常情,与对错无关,与人心善恶亦无关,说白了,都是为了活命而已。
但能理解不等于认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想摆弄老子,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平静的杜荷静静的站着,却给马老丈带来了很大的压力,犹豫片刻说道:“祸是我们闯的,与少郎君无关。老汉回来是想要通知少郎君一声,最好现在就走,你的马快,骑上马没人追得上。”
“呵呵……”杜荷突然笑了笑:“老丈这份情意,杜荷记下了。不过,我却不打算现在就走,二娃,带本公子去会会那个道士。”
“啊?二郎,你……你真要去,他们要你的马呢。”
“没事,只要他敢收,给他又有何妨。”
是的,这就是杜荷的底气,老子敢给,你敢收么?
杜荷三人一马很快出现在村子中心,隔着一段距离,便看到一个瘦瘦的中年道士正一手拿着铃铛,一手拿着不知是什么木头制成的木剑在那里比比划划。
有村民听到马蹄声,兴奋的叫道:“来了来了,少郎君把马带来了,村子有救了。”
中年道士同样注意到了杜荷一行,不过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小白身上,三角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从打进入村子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这匹拴在一户农家院中的白马,凭借多年的经验,虽然他不知道这马的血统是什么,但也知道这是匹好马,牵到长安西市至少能卖出百来贯。
于是,他便打起了马的主意,故意夸大事实,鬼话连篇,言说山神如何如何发怒,大蛇是山神护法,若不送回必将吞噬全村云云。
反正都是些糊弄人的鬼话,怎么夸张怎么说,直把村民唬的一愣一愣的,为了活命,不得不答应了他的要求,去找杜荷求马。
如今,马已经被带来了,道士心中狂喜的同时,故意摆出一副道骨仙风的架式,等着村民主动将马献上。
结果没想到的是,那些村民竟然不识抬举,全都一股脑的奔着一个白衣少年去了,又是拱手又是作揖,七嘴八舌说着感谢的话语。
中年道士顿时就不爽了,干咳一声:“咳咳,尔等到底还要不要本座作法,若是不要,本座还要回山修行。”
“不可,万万不可啊,仙师,仙师留步。”看着中年道士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围着杜荷的村民有些慌了,连忙又围到他身边:“仙师不能走啊,您走了我们村可就完了啊。”
“是啊,仙师慈悲,白马这就给奉上,仙师救救我们吧。”
中年道士冷哼一声:“尔等愚民,当本真人想要贪图你们的马么?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到底是马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自然是人命重要,人命重要啊。”
中年道士自然不会就此离开,之前一番做作不过是演戏罢了,此时眼一翻,拿手一指小白:“尔等凡夫俗子,肉眼凡胎,今日本真人好叫你们知道,马前世乃山中怪石成精,因失手打死山神之子而坠入轮回,转世为马。
近日山神再次感应到此马,为子复仇心切,所以才会派遣坐下蛇神前来讨债。
本真人跟你们讨要此马的目的不过是想要将它带离,一来山神老爷眼不见心不烦,不会再与你们这些愚民计较,二来也算救了此马一命。
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道士牛·逼吹了一半,发现村民表情都变的十分怪异,看他的眼神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唉,可怜的。”杜荷怜悯的看了中年道士一眼,摇了摇头,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自作孽不可活,老兄,牛皮吹破了。”
“你……,你什么意思?”道士有些懵。
“不明白?”杜荷笑了笑:“实话告诉你,这马其实是我的,而我,是昨天才来这里的,而且马上就要离开了。”
“啊?!”中年道士瞬间懵逼。
马上你的?你马上就要走?
那岂不是说,老子刚刚的牛白吹了?
呃,不对,不是白吹了,而是吹破了……。
中年道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杜荷已经走的远了,只余一句戏谑的调侃萦绕:“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你的专业知识太差了,下次行骗的时候多背几句道德经,别瞎几把吹,人心不足蛇吞象,别把自己给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