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定要斩首问罪。
至于那位大人物的身份,军中猜测颇多,韩当也没有明说。
周邵认为,这应该是吴军要发动进攻的信号,
来的有可能就是囤驻陆口的偏将军陆议,
但丁奉却不这么认为。
陆议不过是偏将军,地位虽然高过韩当,但也高地有限,
韩当的资历远非陆议可比,又是东吴江北一派的要人,绝不会摆出如此小心谨慎的姿态来迎接陆议。
“来的十有八九是至尊近臣,或是东吴名士,特意来此查访,好将见闻说与至尊。”
“那,我该做些什么?”
丁奉温和地一笑,开始传授周邵应付领导检查的经验。
“将军乃韩公部将,当与韩公同进退,
韩公让将军做什么,将军便毫不迟疑做什么,而且要比韩公的要求执行的更好。
如此,韩公才能更加倚重将军。”
上级检查最重要的原则就是“可以无功,但不能有过”,
领导最忌讳的就是手下人趁着上面来人检查的时候出风头,跟自己的步调不一致。
上面的检查只是一阵风,绝不会因为你的亮眼表现快速提拔你,
但顶头上司可是一直在的,
他要是发现你这会儿搞来搞去给自己出难题,绝对会抓紧给你穿一双小鞋。
周邵听得恍然大悟,赶紧道:
“韩将军让我等打扫营房,所以……”
“所以咱们得全军出动——
叫手下儿郎把战袍浆洗干净,营帐擦拭整洁,
那手上的刀兵,也得擦得闪闪发亮。
等上官到来,见我军军容强盛,定会询问将军姓名。”
“到时……”
到时,来人肯定会夸周泰虎父无犬子。
这场面想想就让人激动。
周邵赶紧点点头,振奋地道:
“我这就下令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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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除了之前秘密划船去上游报信的一人,其余三个跟着丁奉一起到来的汉子都被丁奉唤入帐中。
他斟满四碗酒,镇定地道:
“到下手的时候了。”
“何时动手?”
“就在今晚!”
说着,丁奉拿起一只碗,将碗中浊酒一饮而尽,微笑道:
“诸君,世子深谋远虑,我等虽在敌巢,如在家中,
今夜,我等必然大获全胜,
若想走,现在便走,若想留下跟某一起为世子效劳,便饮了这碗酒。”
三人都知道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
见丁奉说的郑重,也都抓起碗来一饮而尽。
“愿为世子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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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吴军巴丘水寨一片肃静。
夜里,几个巡夜的士兵见丁奉打着哈欠,一副不耐放的样子匆匆走过,赶紧停下盘问。
“汝乃何人?”
“某家吕议,”丁奉打了个哈欠,扬了扬手上的令牌,
“我家将军说鱼膏腥臭,让我去想些办法遮蔽,以免恼了上官,
这半夜三更,哈欠……我也……
哎,上命难违啊。”
巡夜的士兵见丁奉一脸慵懒,也都露出同情的神色,也没有过多询问便放丁奉过去。
说起来,前几天搬运鱼膏,丁奉也算熟面孔,
他就带了一个跟他一样没什么精神的小兵,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吕兄辛苦,早些回去休息吧。”
丁奉含笑谢过,
他望着不远处存放鱼膏的仓库,又使劲伸了伸懒腰。
“嘿,怕是今夜休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