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多说话的马德义说:“我听说书的人讲,凡是有身份的人,别人都得称爷,咱们也称爷好啦!”姜兴说“嗯,三哥说的有道理,以后下面就对我们称爷吧,那就是大哥称**,二哥称二爷,以此类推,王清最小,就称小爷吧。”王清看了姜兴一眼,没有吱声。王佃阳大叫说:“什么小爷,不好,就叫八爷。”德彪说:“对就叫八爷,以后咱兄弟们称兄道弟,下面的人称我们爷,这样对我们也尊贵些。等有一天我们有了势力,人多枪多时,也称个什么团长,师长的好听些。不过目前,我们才几十个人,小打小闹的,只能这样称呼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能搞到****,扩充人马。昨日听说八弟在太原军校念了近两年的书,还是个排长哩。今后的日常训练,外出行动我看都由王清兄弟统一指挥,我在家里坐镇,姜兴兄弟当个内管家。卧底打探,通风报信,仍由四弟领几个弟兄去干。大家以为如何?”
“行,行!”
大家都同意,王清点头说:“论带兵打仗,不谦虚地说,我还是可以的。只是我们手里没有硬家伙是干求不成事的!”
德彪插言道:“说到枪的事,你们没来前我就有个想法。现在我们只有两枝火铳,这还是从康老财家里弄出来的。我曾派四弟去和林县**局暗中活动,想买几枝枪。四弟昨天回来和我说,联系了五枝老套筒(二十年代的国产武器,因钢材质量差,常炸枪筒,后在枪筒外再套上一层筒子。),三枝七九枪(指枪筒口径即七点九毫米的枪),人家每枝要价大洋一百多,少了不出手,结果也没买成。”
王清听后说:“没买成就对了,不能用就是废铁一堆,要它有啥用?枪我自有办法弄到手,不需大哥操心。既然要搞,就搞好的。”
王清说完后,大家吃惊地问:“去哪里弄好枪呢?”王清诡秘地一笑说:“天机不可泄露,诸位大哥到时候就知道了。”
第三天下午,村外打谷场上,男女老少围了一大堆人。谷场北面搭起一个简易的席棚子,棚子中央挂一块黄布上写着:“皇天后土之神位”,棚子两侧贴一副宽大的红联,上联写着:日月共照侠肝义胆,下联写着:天地同鉴铁约忠盟。神位前摆设香案供桌,围着一张‘文王八卦乾坤图’,中央供奉着猪羊牛三牲祭品,黄表檀香,红蜡银柱,供品一应俱全。供桌两侧各放着四把木椅。只待吉时一到,进行结拜仪式。
太阳落山时,马德彪派出几名游动岗哨,剩余喽啰们都是背插单刀,肩挑花枪分两边站立,没多时,以马德彪为首的八人,衣着一新,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神位前,双手抱拳鞠了一躬,然后按座次分别坐在两边的木椅上。上首,马德彪,马德雄,马德义乃鹞子眼徐冰,下首七步蛇刘通,小算盘姜兴,坐地虎王佃阳及王清。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道人,头戴紫金冠,身穿灰道袍,足蹬一双皂袜黑布牛鼻鞋,手拿祭拜天地文约,迈着方步来到神案前,口中念念有词,躬身行了一个大礼。此人是小算盘姜兴从邻村三皇观里请来做主持的。只见老道人行过大礼后,又敬了三道黄表,转过身来,扯开公鸡般的嗓子喝道:“吉时已到……结义圣典开始!”
两名喽啰立刻端着火铳朝天放了两响,紧接着是一阵劈劈啪啪的鞭炮声,一队鼓乐班子吱吱哇哇地演奏起乐曲。只见马德彪弟兄八人在悠悠的道家曲拍声中,齐刷刷地站立在神案前,老道人唱道:“共拜天地,行三鞠躬礼!”八人躬身行礼后,又跪在地上,每人手里捧着一张黄表,上写着各自的姓名及生辰八字。
老道人又唱道:“八心同结,共对天地盟誓。”说完,道人从桌上拿起那张结义盟约,当众开读:
苍天在上,黄土在下,吾兄弟八人,步桃园之后尘,兴水泊之义举,祈首共约,义结八拜金兰。
备三牲于桌上,焚香表于案前,邀乡庶于左右,肃叩神纸,宜典礼之弗忘,呜呼!抑亦报赛之诚心也。当此乱世,民不聊生,赤地千里,饿尸遍野,逼草芥无立锥之地,天道不公也!今德彪等八人,结义聚众,旨在劫不义之财,诛不明之人,济四方之贫困,替天行道,解民倒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