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要坦荡一点,迟到了就迟到了,光明正大的从前门走进来不行吗?”
淦!
我这还不是怕打扰你上课。
话说迟到的从后门进不是国际惯例吗?
一双双视线看了过来,纵使脸皮还算比较厚,郝云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就在他正犹豫着要不要从前门再走一次的时候,台上的李学松咳嗽了一声,板着脸继续说道。
“作业呢?”
作,作业?
一听这句话,郝云脸色顿时尴尬了。
“呃,忘带了。”
忘带了?
呵呵!
没写就是没写,还找这种低级借口。
似笑非笑地看着郝云,李学松呵呵了声继续说:“忘了带?那行啊,你的意思是写了咯?反正就一道题,那你现在写总没问题吧?”
说着,他食指敲了敲黑板。
“来这儿写。”
听到老教授的这句话,班里传开了一片骚动的声音,不少人交头接耳了起来。
站在后排的郝云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议论啥,只想吐槽这老教授今天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神经。自己又没干啥伤天害理的大事儿,不过是晚到了那么一两分钟,至于这么刁难么。
看着老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今天怕是注定难逃这一劫了。
在心中把那个顺了他草稿本的二货给狠狠地臭骂了一顿,郝云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朝着讲台走了过去。
在路过前排的时候,他注意到郑学谦正疯狂地甩他眼色递话,并使劲戳着自己手机的屏幕,似乎是在示意他看微信。
【你疯了?!居然还真上来?那题就没人写的出来!】
虽然能猜到,这位好兄弟大概是把作业的答案发给了自己,但都已经走到了这儿,他显然也是没机会把手机掏出来了。
郝云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并用眼神交流道。
【放心吧,我没事。】
对上了那“自信”的眼神,郑学谦一瞬间蒙了一下。
卧槽?
这家伙啥意思?
该不会……真写出来了吧?
不可能啊!
连何神都没写出来的题……
眼神的触碰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还没来得及确认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思,郑学谦便目送着郝云站上了讲台。
从老李的手中接过了粉笔,郝云在黑板前站了一会儿,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回了下头。
“呃,题目是啥来着……我没背下来。”
一听到这句话,李学松顿时笑了,心说着看你演到啥时候,用下巴指了指讲台。
“讲桌上那么多,你随便抄一份呗。”
抄一份还行……
就不怕我看答案吗?
随手拿起最上面那本作业的郝云,在心里头嘀咕了两句,然而刚刚翻开没一秒钟,整个人便愣了一下。
好家伙,就写了个“解”。
这是不打算要平时分了吗?
好歹把本子往下面藏一藏啊!
再一看名字,居然还是梁子渊的。
默默记下了题目,郝云很仗义地帮他把作业本塞到了最下面。
将这学生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李学松呵呵笑了笑也不拆穿,只是挑了下眉毛继续说。
“现在知道题目了?”
“呃,想起来了。”
“想起来?好啊,那就别废话咯,赶紧动笔吧!”
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题目,甚至就连出现的字母都只有几个,题干的全部信息更是用两句话就能说清楚。
郝云也没多想,转身将题目抄写在了黑板上,然后再次将题从头到尾细读了一遍。
不过,这一抄不要紧。
当他抄完了题目,再看了一遍之后,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设正整数a,b满足(a²+b²)/(ab+1)=k∈N,证明k是某个正整数的平方。】
好家伙。
这题……
有点眼熟啊?
见郝云半天没有动作,李学松以为他不会,便笑着开了句玩笑:“你要是能写出来,我的课你以后不用上,学分全给你。”
郝云咽了口唾沫,不敢相信问道。
“……真的?”
“呵,我用得着骗你?”
那我可真写了啊……
确认这家伙不像是在说反话,郝云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将粉笔贴在了黑板上,开始动了笔。
【设k不是某个正整数的平方,则有a≠b。】
【考虑不定方程a²-kab+(b²-k)=0,如果a=b,则可推出k=1,故与假设矛盾。】
【因此不妨设a〉b〉0,取一组解(a0,b0),使a0+b0最小……】
之前虽然把这道题抄在了草稿本上,但郝云一直没抽时间仔细读过,否则也不会搁这儿惊讶了。
而之所以会惊讶,理由也很简单。
因为这特么不但是一道原题,而且就是前一世那个地球上的,1988年IMO国际数学竞赛的第六大题!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
倒不是因为他参加过那届大赛,而是因为就在昨天,他才在那本写满笔记的高数课本上看到过,并且最后还自己做了一遍。
他甚至记得,这道题是被抄在了韦达定理那一页末尾的空白处。
而根据那位陆教授略带调侃的批注,当年这道看似简单的数论题,主试委员会竟然无一人作出,最后向大赛东道主澳洲的4名数论专家求助,也是一筹莫展了好一阵子。
由于专家们在规定时间内都搞不定这道题,这道题也因此而成为了传说。
总共数百名参赛者,最后仅有十几名选手写出了答案,其中一名甚至还因为漂亮的答案得到了大赛主试委员会颁发的特别奖。
而此刻,他正在黑板上板书的解法,正是当年被颁发了特等奖的“标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