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事都处理完了,你还让我警惕什么?”
“你是东王谷的高徒,你觉得是什么病?”姜望问。
“你说的这两种症状,对应的疾病至少有一百种。有的很轻微,有的很可怕。你叫我怎么回答?”
“最可怕的是什么情况?”
见席子楚一时不说话,姜望又道:“超凡的修士,也要承担超凡的责任。事关太多人的性命安全,我们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为此,我愿意与你冰释前嫌,席家之前承诺给重玄家的赔偿,可以削减一半。”
在席子楚看来,无论姜望还是重玄家,都只是嘉城这片地域上的过客。席家才是此地不变的主人。
他对姜望的诚意的确很吃惊。
“最坏的情况……无非是疫。”席子楚说道:“但应该不是。我会专门调集本城的超凡力量,探究此事根由。目前看来,似与白骨道来嘉城的那个白骨面者有关,可惜你没有留下活口。”
“与白骨道有关?白骨道丧心病狂,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席兄一定要警惕才是。”
“我自然知晓。”
“我刚才在进城的时候,有一辆囚车过市……”姜望若有所思:“那是一个叫孙平的医师,他的舌头被割了,不能说话。据说是妖言惑众……他说了什么妖言?
“嘉城自有官府,我不可能事事关心。不过,造谣割舌,想来是再正常不过的刑罚。”
姜望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
无论如何,在医道方面,东王谷是权威。而且他也清楚嘉城对于席家的意义,席家应该比他更在意嘉城百姓安危才对,几乎没可能放任危险于不顾。
他是打算在青羊镇扎下根来的,把这里当做大本营经营,所以想要跟席家缓和关系。
以后等他发展起来,或者与席家必有一争,但现阶段还是低调潜伏得好。
……
回到青羊镇,姜望第一时间嘱咐胡老根,戒严全镇地域。
将矿场那些凡俗护卫都调集出来,与镇上捕快编在一起,巡视全镇。
一直戒严到他觉得安全为止。
无论嘉城那边是什么方略、什么态度。
席子楚说最坏的情况是疫,姜望就当做疫病来对待。
在此期间中断的生产等各类损失,包括人吃马嚼,全由镇上和姜望本人承担。
这点损失,姜望承担得起。
或者说,他愿意承担。
重玄家在阳国的产业,基本都是类似于胡氏矿场这样的形式。在当地扶持代理产业的人选,招募当地超凡修士,或年或月,每次结算只看收益,不看其它。
这样省心省力,也不影响收入。但问题就在于缺乏深入的掌控。
重玄家之前对此的应对方式是,紧紧攥住超凡资源的分配。处理当地事务的,可以是当地人,但分配超凡资源者,一定出自重玄氏本家。
不得不说设想是很好的。但落到实处,效果没有那么好。
胡氏矿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平日里你侬我侬,定期上贡没什么问题,一旦有重宝出世,胡家起了异心,单方面就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将重玄家驱离。诚然重玄家有能力让任何背叛的人事后后悔,但损失已经发生。
而要将这些产业全部整合起来,使之可以作为重玄胜的后勤库房,之前的模式肯定已经行不通。
像姜望这样杀死胡氏父子,与当地掌控者席家达成默契,就是办法的一种。
但终归不可能一路杀下去。
他现在并不急于迅速接手重玄家在阳国的所有生意,而是打算先打造以青羊镇为中心的基本盘,再辐射开去,如此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如今在矿场,超凡力量有竹碧琼、向前、张海、
处理俗事有独孤小、胡老根,
姜望得以全身心的投入修行中,期间除了给安安和叶青雨回了一封信,便再无它事。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七天之后。
也即是道历三九一八年,齐历元凤五十四年,六月四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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