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湖水如红色的织锦在风中抖动。
李澄空正在跟独孤漱溟一起吃晚膳,吴思邪便直接进到湖上小亭里。
“紫烟!”李澄空道。
“是。”袁紫烟应一声,搬来一个绣墩给吴思邪。
吴思邪抱抱拳:“王爷。”
“可联系上了那些眼线?”
“是,已经见过他们。”
“可有消息?”
独孤漱溟清亮眼波投过来,看向吴思邪。
吴思邪正色道:“据他们所说,东林军已经仅留一部,剩下的全部换成了西林军!”
“西林军?”李澄空酒杯轻啜一口酒。
袁紫烟素手执壶,给吴思邪也斟了一杯酒。
吴思邪正色道:“西林军是禁卫军,平时游手好闲,只是每天上城外站一站,看不出厉害之处,是被养起来的有功之臣。”
“是精锐吧?”李澄空道。
吴思邪缓缓点头:“他们的底子是东林军的,还有南林军的精锐,所入选者,无一不是精锐之士。”
独孤漱溟蹙眉:“即使是精锐,如果久疏战阵的话,也都不中用了。”
“他们是外松内紧,看似游手好闲,其实每天要进行大量的训练,远比在东林军与南林军严苛!”
“看来是真精锐。”
吴思邪叹道:“看来大云皇帝果然是早有准备,竟然不知不觉中调了兵,而且派来了如此精锐。”
“我没能说服父皇,我劝了之后,反而激得他更加坚决。”独孤漱溟摇头:“说大云失了十四皇子,大云军队的脊柱被打断,现在再精锐的士兵也构不成威胁,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唉……”吴思邪摇头。
身为皇帝,习惯了一言九鼎,而且极端自信,比起别人还是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所以到了关键时刻,往往独断专行。
大云皇帝如此,大永皇帝也是如此,大月皇帝也不能例外。
正在此时,袁紫烟看一眼外面,飘身过去,片刻后回来,递给李澄空一个竹筒。
李澄空打开来看一眼,递给了吴思邪。
吴思邪一看,脸色微变。
李澄空笑道:“非是我信不过吴掌薄你,而是信不过你的那些眼线,现在看来,我的怀疑是正确的。”
“唉……”吴思邪露出苦笑,摇头叹息:“识时务者为俊杰,老朽也没办法埋怨他们什么。”
李澄空点点头:“这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信上所写内容是关于与吴思邪接触的那几个线人的情况,还有真实的东林军情报。
其内容与吴思邪所得到的恰恰相反。
吴思邪所见的几个眼线全都被朝廷策反,归于朝廷之手。
真实的情况是东林军并没有调动,反而是调不动,隐隐有反叛之相,数个将领拒不奉命,反而怒斥朝廷乱来,皇上被奸人蒙蔽。
他们自恃功高,更不满朝廷。
他们恼怒大云竟不杀死李澄空这个凶手替十四皇子报仇。
这是对十四皇子的侮辱,是对十四皇子的背叛,朝廷行事不公,他们不服气,不奉诏。
他们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朝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僵持之下,西林军与东林军对恃,隐隐要打起来,而恰恰这个时候,大月要发兵。
李澄空道:“看来不仅大云在大月朝廷有眼线,大月在大云朝廷也有眼线。”
独孤乾断然下决定调兵动武,应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迅速准备出兵。
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