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诗岚举在身前轻轻地搓着。
刘烨眯了眯眼,刚刚诗岚说话的时候竟然呼出了白色的水汽,看来并不是心理作用,这里的温度的确比外界要低得多,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科学世界改变环境温度的方法在这里废弃之后,都应该因为失去能源失效了才对。
刘烨打量着走廊两旁或开着或缩着的办公室的门,这里都是以前天一工坊的管理人员工作的地方,也是和外界沟通最频繁的地方,如今却一个人都没有了。
“啪。”走进其中一扇门,刘烨打了一个响指,指尖生出一簇小小的火苗,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只有几个平米的小屋,沿着墙摆着几个柜子,进门右手边是一张白色的长条状办公桌,办公桌后的转椅斜斜地朝着和桌子相反的方向,椅背上有一团黑色的污渍,从靠枕一直延伸到扶手上。
“这是……”刘烨用右手轻轻地在黑色污渍上抹了一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腥气,“血迹?”
“血迹?”诗岚突然想到了什么,拉了一下刘烨的左手,“你还记不记得在江月公园,碰见那个白头发的人的时候,他说过这样一句话。”
“五年前那一次,死了好多人啊~尸横遍野,血流漂杵,嘿嘿嘿……多了好多实验材料~”
刘烨也想起来了,那一天,程文秋是说过这样的话。
这里一定发生过大规模的流血事件,可现场只有血迹没有尸体,是因为被人清理过了吗?
但血迹还在,清理现场的人似乎十分匆忙。
不过,既然有空清理尸体,那为什么门口的机器人还在那里?
不仅如此,屋子里的东西摆放得相当整齐,没有一点搏斗过的痕迹,可那个机器人却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外力撕开的一样,如果是事后清理恢复过的话,那不清理机器人的残骸似乎更加说不通了。
这些线索自相矛盾,不合逻辑的地方太多了。刘烨揉了揉眉心,他隐约觉得这些东西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合理的解释,但一时之间却是很难想到。
“索索——”似乎有什么声音从楼上传来,虽然距离很远听起来很轻微,但是慕诗岚和刘烨都清楚地听到了。
“诶?有活人?”
“是不是活人还不一定,走,上去看看。电梯和磁力轨道肯定用不了了,但楼梯还能用。”
两人在脚上附上了风的力量,踩在楼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风在楼道破碎的窗户里钻来钻去,发出类似于野生动物一般的呜咽声,灰尘弥漫在空气里,散发着令人厌恶的臭味。
“唔……”
“嘘——”刘烨示意诗岚噤声,但他知道她有些害怕,于是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嗖——”一道黑影从楼梯扶手间的空隙中飞速穿过,刘烨拉着诗岚猛地一个箭步退到墙边,但那黑影却没有一点停留的意思,在他们面前一闪而过,“咚——”的一声巨响传来,那东西似乎落地了。
“刘烨,刚刚那是……什么东西?”诗岚压低了嗓子说道,“那好像……是个人。但我没有看得太清楚……”
“……”刘烨没有说话,他走到扶手边探头向下望去,那是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穿着很厚的深蓝色防弹衣,戴着头盔和面罩,但这些显然无法留住他的生命,脑后淌了一地的血迹证明了这点。
“他是被人从上面扔下来的吗?”诗岚小声说道,“我们还要继续往上走吗?这里好像正在发生什么争斗的样子。”
诗岚说得不无道理,如果继续往上,那势必会有和其中一方甚至两方发生冲突的风险,到那个时候,也许就不得不动用魔法来防身了。
虽然这里地处偏僻,但既然有警备员在这里,就说明不是毫无监管,一旦动用魔法,就有了被发现的可能,在场的人还好说,清洗记忆对刘烨来说易如反掌,但关键的问题在于,他不知道是否有暗中盯着这里的眼睛。
“走,继续向上。”
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还会和警备员发生冲突并动手杀人的家伙,说不定和五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事件存在联系,如果真的是这样,就这么回去可就错失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今线索散乱,迷雾重重,如果错过了这么一个机会,光靠他们自己,不知还要花费多久才能查清楚这里的真相,而且幕后黑手明显清理过现场,想要找到他势必会更加困难。
绝对不能就这么离开。
“没想到,除了那个不怕死的警备员,居然还有人跟上来了。”楼顶处的楼梯井,一位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手里握着一副望远镜,正顺着扶手间的空隙向下看,他的脚边摆着一杆精密的墨绿色步枪,“叶欣,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尾巴?”
“没必要和他们多做纠缠,免得节外生枝。”一旁天台的门敞开着,一位穿着紧身衣身材火辣的女子正在摆弄绳索,“任务已经完成了,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是啊张琦,你就那么想杀人吗?今天已经干掉一只硕鼠了,你的杀戮欲望还没得到满足吗?”又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她戴着墨镜,右臂微曲靠在门上,“嗜杀如命,这可不符合行规哦。”
“哼,”张琦一抬脚把步枪踢起来,伸手握住,把它装进背上背着的吉他盒里,“我还没你想得那么残忍。”
“别斗嘴了,过来拿绳子。”叶欣给他们两一人丢了一根攀岩索,“这地方阴森诡异地很,我可不想在这多待下去了。”
“咚——”一声闷响。
“看我干嘛?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面对叶欣和柳霞投过来的疑惑目光,张琦连连摆手。
“咚——”又是一声闷响,整栋楼似乎都抖了抖,不少灰尘抖落下来,在光照下像是无数飞舞得小虫。
叶欣和柳霞看了张琦一眼,他舔了舔嘴唇,随即解下了背在肩上的琴盒,取出了那把墨绿色的步枪。